天空

高战在农村奔忙宣传。

　　高战， 正式身份是广州的一位媒体人，但与此同时，他也是苏北乡村首创跟治理“妇女贷款”模式的实际者――他在老家江苏省新沂市窑湾镇陆口村，从农村发展协会到农村互助基金，再到引进尤努斯的“穷人银行”模式，专门为城市妇女供给小额贷款，已逾9年。

　　高战称，在孟加拉国，有一位经济学家尤努斯，他的格莱珉银行自1983年创办以来，通过小额贷款已经帮助了630万名借款人(间接影响到3150万人)，其中超过一半脱贫。最终，他失掉了诺贝尔和平奖，而不是经济学奖。这个银行的贷款者都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人，其中96%为在孟加拉地位非常低下的妇女，而格莱珉银行的贷款还款率竟然为98.89%。

　　高战说，他现在在老家做的一切，正是受了尤努斯的很大影响。

　　早报记者 卢雁

　　在江苏省新沂市窑湾镇的多少个村落，2000多张同一内容和款式的贷款广告贴满了大巷冷巷的电线杆。上面用红色大字写着：“妇女贷款”，玄色小字是：“免担保，五人小组，每周上门收款，年息10%。”

　　这是印子钱吗？为什么只贷款给妇女？黑社会？会不会是专门勾引贩卖妇女的团伙？……高战说：“在这张广告纸还没有印上‘某媒体支撑’等字样之前，这就是当地村民对此事的直接反映。”

　　高战是谁？恰是在苏北农村开创和管理这一“妇女贷款”模式的实践者。他在自己的老家江苏省新沂市窑湾镇陆口村，从农村发展协会到农村互助基金，再到引进尤努斯的“穷人银行”模式，专门为乡村妇女提供小额贷款，已逾9年。

　　高战的正式身份是广州的一位媒体人，但他简直不必采访，也不用写稿，他的工作是组织一次次学术论坛，邀请学术名家来穗演讲，所以称他为一个“社会运动家”并不为过，可他自己却说：“我最善于的仍是在农村。”

　　这几天，高战又踏上了回老家的路，这是他每月的通例，而他现在在老家做的所有，是受了孟加拉国经济学家尤努斯的很大影响。

　　源起茅老的7000元

　　东方早报：很多人想知道尤努斯是谁？

　　高战：在孟加拉国，有一位经济学家尤努斯，他的格莱珉银行自1983年开办以来，通过小额贷款已经赞助了630万名借款人(间接影响到3150万人)，其中超过一半脱贫。终极，他取得了诺贝尔和平奖，而不是经济学奖。这个银行的贷款者都是真正意思上的穷人，其中96%为在孟加拉地位十分低下的妇女，而格莱珉银行的贷款还款率居然为98.89%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他是如何用金融工具救助那些被遗忘的人们，同时，却能实现赢利与防备危险的呢？

　　高战：尤努斯的基础假设是：每一个贷款者都是老实的，并且信任穷人的生存技巧，同时通过“五人小组”轨制增进了小组成员之间的彼此监视，通过组建好处共同体来保障贸易贷款的平安和持续性……每一步的制度设计都堪称绝妙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9年前你是怎么想要去做这个事件的？

　　高战：当时也是由于茅于轼先生的影响，受到他在山西农村做扶贫基金会的启示，他做得更早，有十多年了。目前中国的小额贷款公司多如牛毛，但茅老在山西永济创办的贷款公司仍然是独一一个服务于小农户的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当时有试图完整拷贝茅于轼的做法吗？

　　高战：不可能。我没有茅老这样的社会影响力，他能够吸引上千万元的资金，但我在外面找不到一分钱，也没有能力向当地政府申请到小额贷款公司的牌照。我怎么办？我就只能搭建一个平台，调动农村社区的内部资源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总得有第一笔钱，那你的第一笔钱是从哪里融资到的呢？

　　高战：9年前在南京一个论坛上，我有幸遇见了茅老，我向他求教如何在我的老家村里做扶贫基金，他很支持我，当场把他那次的讲课费7000元钱给我，说作为启动资金，激励我去实践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当时他基本不认识你？

　　高战：不意识，茅老兴许是感到我有诚恳去农村做事才会帮我，这让我异常激动。但我后来发明学习他去帮助农民可不那么简略，他是有名经济学家，有社会影响力，能得到乡村外部持续的资金支持，我拿着他的7000元迟疑了半年没动静。有一天他发了封邮件给我说：“高战，你村里的基金名目办起来没有？如果没有，请将钱还我。茅于轼上。”当时我愧疚极了，当而后来他跟我说那是激将法，并不是真想把钱要回去，是为了督促我尽快做。在他的压力之下，我调动村里资源，基金会在2004年新年终于开张了。2009年我到广州工作后，一次茅老来广州报告，我刚好不在，他仍通过我共事转给我1万元钱，让我用这笔钱培训村里基金会工作职员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的第一桶金，除了茅老的7000元，其他是怎么赚来的？现在这个池子有多大？有多少人受益？

　　高战：拿了茅老的7000元钱，我自己又拿出5000元，我告诉村民gucci 2012奢華名品 新款目錄，这些钱可以贷给你们，你们有存款也可以存进来，并让村民民主推荐了会计和出纳，拟定一个小章程，公开大家可以存款、借款，现在已经有300多万元了，都是村民自己的钱。茅总是靠社区外的资金来帮农民，我是让农民自己的钱互助。截至目前，在这“小银行”借过款的已有800多户，他们大多将款用于发展出产、做小生意、建房、购置工具，少数用于看病和孩子上大学的膏火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拿自己的钱出来放贷，法律容许吗？会不会被认为是高利贷？

　　高战：这是农民自己的钱在互助，而且全部进程是公然的，不存在是我的钱在放贷，而且我推进村民成破了一个管理委员会，去监督借款、收款，相称于一个屋宇中介，当然，因为有本钱差，这笔钱除了发两三位工作人员的补助，其余都是作为村里的公益资金，如路灯、乡村戏剧、村民体检等都做起来了。

　　尤努斯的中国样本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指的调动农民内部力气，是指让有钱的农民帮助没钱的农民吗？

　　高战：总有一部门农夫有存款需要，储蓄对弱势群体的意义无比宏大的无论有钱没钱，农户都有储蓄习惯，如孩子要结婚、上学，白叟要看病……假如农夫在外面打工，就会存钱。但是我不具备经济学家的号令力，但我看到了农村的这一资源，于是我就让一个村里的有限资源集结起来，自我造血，自我服务。反过来说，原来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？本来的钱大都存到当地的邮局、信誉社去了，信用社再将这些钱放贷给有才能的经营大户，穷人仍然得不到贷款服务。咱们当初的正规金融体制，是一个穷人帮富人的金融体系。我这个做法就是让穷人帮穷人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的宣扬上说：妇女贷款，月息八厘三，免担保，五人小组，每周上门收款……这是只贷款给妇女的吗？

　　高战：要在我这里贷款，必需由妇女露面，夫妻双方要共同签字。在农村，妇女的经济地位和男人是没法比的，固然说男女同等，女人当家，实在是女人在家里承当的义务更大。真正到银行贷款是不女人呈现的，都是男人去办的，真正的经济行动都是男人占上风。第二，用尤努斯的话说，更多时候是男人在用款。然而当这个钱经由女人的手再转给男人的时候，妇女的经济地位和家庭地位就产生了奥妙的变更了。但这一点农村的精英们就不能懂得了，他们以为只有资金保险就行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为什么请求夫妻双方独特签字？为了辅助女性进步位置吗？

　　高战：我鼓励夫妻聚在一起创业，家庭是社会的细胞，家庭的完全对整个社会的协调有侧重要作用。夫妻双方有一方在外打工，常常不归家，对夫妻的生涯品质、子女的教导都是不完整的，所以我这种借款带有导向性，夫妻越和气，我越贷给他们，将来在城里做这个项目我也会保持这点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那离异家庭的妇女有借款需求怎么办？

　　高战：我贷款只能贷给一局部人，不可能涵盖所有家庭gucci包包，所以离异家庭只能消除掉了，总有一些很遗憾的成果。一个专一于连续性的公益必定是有本人断定的目的客户的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这种思路估量农村人很难理解。

　　高战：我自认为自己有一点常识，可能会更理解女性、女权主义gucci2012新款包目錄，或者在一种经济行为的背地提倡一种公共精力……但是更多村民认为，既然你高战委托我办这个事，我只要负责你的资金安全。可是我认为这与银行有什么差别呢？贷给赤贫的农民，他没有任何典质，万一碰到天然风险呢？就什么都没了。所以我非常迷惑，直到我看到尤努斯的货色，我才发现可以说明我所有的困惑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是呀，这在个别人看来是件挺不靠谱的事儿。

　　高战：传统银行都有一个特色――嫌贫爱富，为了资金安全，它对贷款客户的筛选机制，就是瞄准优质的、有担保有抵押、有良好信用记载的客户。但我在农村做的微金融项目与之相反，我们专门找没有担保，没有财产抵押，没有以往的与古代金融有来往记载的人――他们是“金融不可接触者”，这个设计就是尤努斯的巨大所在，他设计了一个主动瞄准穷人的筛选机制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孟加拉的穷人银行是你这几年才看到的？

　　高战：以前也看到，开端不理解，想孟加拉可能是太穷了，或者有宗教上的特殊文明，比方传说生前借钱不还未来会下地狱……在中国可能不合适，但后来才深信，人的经济活动法则、信用规律存在普适价值，不存在特别的国情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但我相信在你这里也不是所有人想借钱就能借钱的，你的断定尺度是什么？

　　高战：这是一个很技巧的活。尤努斯所设计的乡村银行很有意思，好比借给你10000元钱，利息一年是1000元，传统做法是年原本息一起还，但尤努斯几十年试验表明：借钱给弱势人群不能整借整还。因为他的资金非常稀缺，有点钱就在生产范畴流动，你让他一年攒11000元，相对是难堪他，他要提前很长时光开始攒，这个过程就是他资金挥霍的过程，对穷人很不负责任。你要让他整借零还，甚至一个月一还都不行，必须每周还一次。比如一年利息是1000元，一年依照50周盘算，那每周均匀还款就是220元钱。如果一个富人来贷款，会认为每周还款太麻烦，又要成立五人小组加入7天的培训等等，嫌太麻烦，就做作不会来借了，这个妨碍富人的措施就像一个筛子，筛掉大户，留下小户，与传统银行偏偏相反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但是她贷了钱，不必定每周都能赚了还给你……

　　高战：这就是为什么要树立五人互助小组的主要性了。一个妇女说，我来借钱，我也乐意每周还。我就告知她你必须再找四个人，你熟习的，她也一样须要借钱，你们之间不需要相互担保gucci官方網，只要你们都需要借钱gucci2012女王新款目錄，并且每周都一起还给我，但是有一点要求，如果当中有一人违约，就会影响其别人持续借款。这个设计太厉害了！你晓得会发生什么事？我们信贷员会和她们聊天，问她们从前一周发生些什么开心的事儿、懊恼的事儿，发现因为她们是一个小组，就会发生更多的社会资本和关爱关心，如在一起会交换如何豢养孩子、照料家庭、互相勉励，有不满的情感可能发泄，有喜悦可以与他人分享……有了良多意想不到的沟通。据说中国农村妇女的自残率很高，相信我们的妇女客户里不会有人去自杀，这是经济活动外的社会功效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你怎么和农民打交道？在乡村得到的帮助多吗？

　　高战：进入乡村社区这倒不难，有许多方法，比如我常挎着相机走到村里免费为村民拍照，过几天再回来送相片，一拍一送就和这个家庭见了两次面，很快就友爱起来了。这里也有让我打动的，比如很多老人从未拍过像样的照片，有的老人逝世了，生前我为他们拍的照片是唯一能给家人留下的影像。所以我现在给他们拍照就有一种很神圣的感到，要拍下最好最美的。我这电脑里有3000多张照片呢，有时我本想拍个半身照，可一看他衣着擦亮的皮鞋走来了，我就改拍全身照。我在村里常有孤单感，因为乡村的精英们――大学生、年青人大多都分开了，最近我给很多小孩子送照片时，我都在相片当面写上：Please e-mail to me ， when you grow up. Let's do it together. 还有我的电子邮箱，我盼望过了五年或十年，等他们长大上大学了，也许我能够收到他们的邮件，那时我就发动他们一起回故乡建设家园。

　　录入编辑：张�